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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学生初中的最后一个礼拜,班里有个男同学迎来了变声期。 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他的声音,像是哑掉的做钟,又有点像烧了一半的热水壶,断断续续,极其艰难的才冒出几个音节,总之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 但这丝毫不影响我对他的羡慕, 因为第二天,为了庆祝他长大了,他的父母给他买了一双崭新的运动鞋。和其他人穿的那些幼稚的儿童款不同, 是当时最时髦,看上去非常成熟的黑白配色的鞋。那天刚好是体育考试,大家甚至无视了老师的口哨声,围在他身边啧啧的感叹着。不过当时我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直到我第二次看到那双鞋。考试结束后,我的暑假便开始了,但隔壁的那位初中生却还在和期末考试苦苦斗争。 某天,我忽然心血来潮,决定去他校门口等他。就在那时候,我又见到了那双运动鞋,旁边还有一双熟悉的白色小皮鞋。 他应该很高兴,连步伐都比平时轻快,辫子随着动作一晃一晃,正在跟旁边的同学讲话。 夕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高挑纤长,就像大人们的影子那样。 我看着自己脚下短短的影子,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过了一会又退了几步, 直到脚下那双印着卡通人物的彩色运动鞋彻底隐没在向道的阴影中,我才终于舒了一口气。 后来我第一次一个人去了百货大楼,带着我 打了许久的零花钱,想去找到那双鞋。作为时下的流行款,它并不难找,但是那双鞋实在是太贵了,要两百块, 但我前所未有的想要拥有他,仿佛这样我就能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大人。 所以第二天早上,在父亲因为通宵工作还在熟睡时, 我悄悄从他的致富口袋里没走了三张钱。因为害怕他忽然醒过来,我没敢看清楚在哪,慌慌张张的跑回自己房间后才松开掌心。一张五十,两张十块的纸币被我捏的皱巴巴的, 算上之前攒的一百五十块还有多的, 但我不敢再把钱放回去,也不知道多出来的二十该买什么,只能把他们随手加进一本书里。 再后来我完全忘了这件事,直到准备搬家收拾东西时,那两张十块才轻飘飘的从树叶中落出来。 那是我无法对任何人开口诉说的秘密,甚至连日记本也无法收纳。这样的我, 父亲好像一直没有发现我做了什么,可是我的内心却异常煎熬, 每天都生活在害怕被揭穿的惶恐中。这会是变成大人的代价吗? 我不知道。只是一天夜晚,我终于忍不住偷偷爬上了天台,希望夜空能够寄存我无处言说的秘密。 可是我的秘密却并不是那么光辉,反而让人感到难以启齿。 我的内心仿佛被撕裂成了说与不说的两半。 最终我已经想不起来我是如何在天台上呼呼睡着的了。 或许是从我看到他被像 清空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就已经进入了梦境。他的个子更高了,头发披散下来,看起来已经完全像是个大人。 他说要和我互换秘密,听到他的话语的时候,我的心脏在此刻怦然跳动, 我听见自己回答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厚重,低头一看,原来我也变成了大人。 他犹豫片刻,先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昨天我回教室拿书包的时候,看到了隔壁班的两个同学,他们 在他没有说完,脸上夫妻一抹红。我偏了偏头以示询问,他才伸出手,轻轻地将两根拇指碰在一起,指尖仿佛都透着暖红。 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心跳也跟着加快。但我还是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因为此刻我已经是个大人了,大人是不会这样轻易就动摇的。 但当他偏过头好奇的问我那可能是什么样的感觉的时候,我终于还是鼓起了勇气,说出了 我的秘密。 我伸手揽住了他的肩膀,靠近他的面颊,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我即将吻上他的唇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额头上,像一滴雨,但又是微热的。 我睁开了眼,进入视野的就是父亲满脸的怒火和母亲满脸的担忧。我的梦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