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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尔基五岁上死了父亲,父亲先前是个聪明的木匠,因染上了祸乱,死的母亲和外祖母悲痛的哭着,这情形使高尔基感到多么可怕。 父亲死后,外祖母不愿让女儿和外孙孤零零的住在阿斯特拉汉城,就接他母子俩回娘家去住。 外祖母家在尼日尼城,他们坐着弃船去,在船舱里,外祖母眨着大眼睛在跟母亲讲话。高尔基心里想,外祖母多么可爱啊, 外祖母的身体是胖胖的,他永远是那么快活。他嘴里的故事又多又好听,不但高尔基爱听,连传上那些大胡子的水 骑手都成了故事迷。几天之后,气船到达了尼日昵称。当大家走上码头的时候,高尔基看见一个红胡子尖鼻子的干瘪老头,他后面跟着一群人,母亲一看见老头就呜咽起来。 外祖母把高尔基推向前去,给大家问好行礼,高尔基这才知道老头就是外祖父,后面是米哈一和亚科夫两个舅父、大舅母、表兄和表妹。 高尔基跟着大家转弯抹角地走完了几条街道,就到了外祖父家啊。 原来外祖父是开染坊的,高尔基一开头就不喜欢那些大人和孩子,这个院子也令人不愉快。 在染坊里干活的还有个名叫一凡的青年工人和一个名叫格里格里的老师傅。一凡又活泼又俏皮又招人爱。格里格里是一个伴忙的老者,性情比较沉默。 高尔基就从这一天起寄居在外祖父家里。第二天吃午饭的时候,米哈伊和亚科夫两个救父忽然为了分家的事吵了起来。外祖父要他们安静,可是一点用处也没有, 高尔基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定睛一看,才知道米哈一打了他弟弟一记耳光。亚科夫立刻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似的吼叫起来,凶猛的向着他的哥哥扑去。米哈一和亚科夫扭抱着打了起, 一霎时两个人都滚在地板上,高尔基吃惊的爬到火炉上去,外祖母大声叫人来劝架 一凡合。格里歌里从外面进来,花了不少力气才把两兄弟拉开,米哈一的手被打伤了,亚克夫头上流着血,外祖母在一旁咕咕着,外祖父走来走去,痛苦的叫喊着。 高尔基和格里歌里做了朋友,格里格里悄悄告诉他,外祖父家里只有外祖母是个大好人,要高尔基好好的跟着他。 高尔基问他舅父们为什么打架,格里格里告诉他,舅父又贪心又狠毒,不但欺辱别人,连自己的老婆也百般虐待,亚克夫就是这样把老婆活活打死。 日子一久,高尔基知道两个救父常常愚弄格里戈里师傅。一天,高尔基看见米哈一再叫直尔萨莎,把一只顶针放到炉火中去烧, 萨莎把顶针烧的非常烫,然后偷偷放在隔离歌里手边,自己却躲到火炉背后去。米哈一装作不知道这是事的,在一旁工作,不料外祖父走了过来, 外祖父刚把手指套进顶针就疼的跳了起来,他一面迅速甩掉手指上的顶针,一面高喉大嗓的嚷了起来。 外祖父追究这件事的时候,米哈伊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一口咬定是萨莎干的。萨莎不肯受委屈,一面哭一面 把伯父怎样教唆他愚弄格里,格里的经过告诉了大家。高尔基响奇怪,怎么还有人拿损害别人来取乐。喝茶的时候,他问外祖父,舅父犯了过错是不是也要打一顿。 大家都笑了,可是米哈一却狂叫起来,米哈一不报复一下是不肯罢休的。过了几天,他教萨莎去怂恿高尔基把一块节日用的白桌布染成蓝色,高尔基很想试试怎样染布,拿了白桌布就跑。 高尔基刚把白桌布的边缘进到染缸里,一凡看见了,三步并作两步奔过来,一把夺过高尔基手里的桌布,一面凝一面叫萨莎快去叫外祖母。 外祖母摇着头唉声叹气的跑了来,他抱怨高尔基怎么这样不懂事,然后嘱咐一凡别叫,又从口袋里摸出五分钱给撒上,叫他千万不要去告诉外祖父, 星期六下午,外祖父要惩罚萨莎,把孩子们都叫来看挨打。高尔基也被带到厨房里去,他看见外祖父从水桶里取出一把柳条,萨莎恐惧的向板凳走去。 高尔基看到外祖父把柳条举起来的时候,他的心也仿佛跟着他提了起来,外祖父的手落下去的时候,他也仿佛全身跟着他沉了下去。高尔基还以为自己是被叫来看来打的,可是等到萨莎 挨了几下之后,突然说出桌布的事来,他才吓了一跳,知道自己也要挨打了,这真是一个晴天霹雳。外祖母怎么也想不到萨莎会说出这件事来,他一把抱起高尔基就走, 还用脚踢厨房的门,叫高尔基的母亲也来帮忙。外祖父把柳条往地上一扔,狂怒的叫喊着向外祖母冲去,把他推倒在地上,从他手里夺过了高尔基。 高尔基的母亲和一凡都进来了,可是也没办法,高尔基尽力挣扎着扯外祖父的胡子,咬外祖父的手指,老头豪叫着把他抛到板凳上,重重地打了他一顿,高尔基被打的起不来了。 第二天早晨,外祖父突然来看他,跟他谈话,高尔基真想用脚去提他,可是自己连一点气力也没有。 外祖父小心地从衣袋里拿出一只密糕做的小羊,两只糖做的喇叭,一只苹果,一把葡萄干,他把这些东西放在枕头边,然后抚摸着外孙的头,开始讲起故事来。 外祖父只讲到晚上才走,这时高尔基才觉得外祖父并不怎么凶恶,可是要他忘掉这件事,一辈子也办不到。 一凡也来看他,一凡的胳膊上满是伤痕。原来昨天外祖父打高尔基的时候,一凡把手电上带接了几十下打,高尔基心里很难 难过,嘴一瘪一瘪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不久,母亲离开外祖母家,到别处去谋生,高尔基仍与外祖母住在一起。 高尔基很快和一凡做了好朋友,一凡告诉他许多做人的道理,还告诉他怎样应付外祖父的鞭打。 亚克夫救父,把妻子虐待死快一年了,他想为自己赎罪,买了一个巨大的橡木十字架,准备把它放到王七的坟地上。 亚克夫自己不敢去背那沉重的十字架,一定要一凡替他背去。亚克夫和米哈一用尽气力才把沉重的十字架举了起来,把它放到一凡的背上,还说这十字架分量 很轻,一定可以把他背到坟地上去。这时外祖父母都不在家,高尔基、合格里歌里都担心一凡背不动,可是亚克夫和米哈一却叫他们不要管。果然一凡走了几十步路就渐渐支持不住了。 伊凡再走了几十步路,两只脚更加支持不住,亚克夫和米哈伊还在前面催他快些走, 就在这一刹那间,十字架摇晃了一下,一凡突然倒了下去。高尔基大叫一声,拉着格里格里一同向前面奔去, 他看见巨大的十字架压在一凡身上,一凡面色惨白,一动也不动,血和白沫不断从他嘴里流出来。大家七手八 脚的把一凡抬到家里,放在厨房的地板上。高尔基期望着一凡会像平时那样一下子从地板上坐起来,可是一凡的身体却像要沉到地底下似的。 伊凡死了,高尔基伤心的哭泣着,格里格里默默的站在一旁。外祖父母回来后知道了这件事,就大声啼哭起来,可是亚克夫和米哈伊却不知溜到哪里去了。 伊凡死后不久的一天晚上,高尔基已经睡在床上了,外祖父突然气喘吁吁的跑来告诉外祖母 家里失火了。外祖母听了大叫一声,马上和外祖父一同向外面奔去。高尔基奔到厨房里,透过玻璃窗上的霜花, 看见作坊的屋顶在燃烧,作坊的门敞开着,可以看见里面卷起的火焰。高尔基刚跑到台阶上,就听见一片喊叫声,他看见外祖母蒙着头,身上包了一条麻毯,一面喊叫着一面勇敢的向火焰冲去。 外祖母一会儿就从火焰中出来了,他全身冒着烟,双手捧着一大瓶硫酸。格里格里从他身上拉下了燃烧着的马毯,高尔基急忙向他的身上投掷血块。 外祖母满院子奔跑着,哪里需要哪里就有他。等到左邻右舍都跑来救火,火就被压下去了。这时亚科夫告诉外祖母说,米哈伊为了外祖父不肯分家, 就放了火。失火以后,伴王的格里格里完全变成瞎子,他和外祖父有将近四十年的友谊,可是现在外祖父只给他很少的一些钱,就硬要他离开这里。 自从一凡死后,高尔基从没有那样的心酸过,他望着格里格里的背影,心里想不知道他出去以后将怎样生活,为什么好人的结局都是那样悲惨。 不久,外祖父和两个舅父分了家,他自己买了一幢有花园的房子,花园伸向峡谷,峡谷中丛生着柳条。外祖父要教高尔基念书了,这些柳条是用得上的。一天,外祖父病了, 他穿了一件羊毛内衣,坐在床上指点着书上的字幕,教高尔基念书。高尔基记性很好,不久就念完了一本教会里的书宋诗集。 每天傍晚,他总得站在外祖父面前念宋诗,他不爱这种宋诗,可是却从这里开始认识了字。 高尔基没有什么朋友,他反对接上孩子们的恶作剧,只要看到他们打狗打猫或者愚弄瞎子的时候,他就要出来干涉,因此这些孩子常常成群结队的攻击他。 高尔基很勇敢,他能够一个人对付许多调皮的孩子,每次混战之后,他总是衣服被撕破,浑身是土的走回家去。 外祖母知道他又和别人打了架,就摇头叹气。有时他看见格里格里有一个白头发的老妇人牵着行走,不过格里格里从不说话。 高尔基跑回去告诉外祖母,外祖母总是瞒着外祖父,偷偷请隔离隔离来, 外祖母常常瞒着外祖父给歌里歌里食物和茶,和他亲切的谈话。高尔基每次看到这个孤苦的老人,心里总有说不出的难过和羞愧。 外祖父家隔壁是个军官的住宅,高尔基可以从篱笆缝里看他们的院子,在那里每天都有三个孩子在一块玩耍,他们从不吵架,高尔基很想和他们做朋友。 一天,高尔基爬到树上向他们吹口哨,他们听见声音都站住了,从下面望着他,低声谈论着。高尔基还以为他们会向自己制石头,可他们看了一会就走了。 第二天,高尔基又爬到树上去,看见他们三兄弟在捉迷藏。轮到老二寻找的时候,他站在墙角,诚实的用手遮住眼睛不偷看。老大和老三跑开去躲起来, 老大灵活的爬进一辆大雪橇里,老三没有了主意,只是绕着一口井跑着,不知往哪里躲才好。突然,他跳上了井台,抓住井绳,把脚伸到了空吊桶里。可是这只吊桶笨 重的在井台上一碰,落下去了。高尔基一惊,立刻从树上跳到他们的院子里,一面大声喊着老大和老二。 高尔基和老二迅速分到井边,用力拉住绳子,这时老大也分了来,也帮着他们了。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将吊筒拉了上来。 自从这次事件以后,三兄弟都很感激高尔基和他做了朋友,他们常常邀请高尔基到他们院子里去一同玩耍。 一天他们正在玩,三兄弟的父亲,一个有白胡子的老头出来凶狠的赶高尔基出去。老头把高尔基拉到外祖父那儿,他踩着脚叫骂着说像他们那样有身份的人 家,绝不让野孩子进去。外祖父说了许多好话,赔了许多不是,才把他打发走了。过了些时候,萨莎和他们同住,外祖母送高尔基和萨莎一同上学。 高尔基刚到学校的时候有些不习惯,因为学校里要讲礼节,守规矩,可是不久他就适应了。萨莎头几天十分满意,后来却厌倦了,有时在课堂上打起瞌睡来。 母亲回来了,外祖父把高尔基送回母亲家来,母亲又结了婚,继父名叫卖金旺夫,在工厂里做职员,常常在外面赌钱,对母亲不很好,经济也很困难。天气渐 渐冷了,高尔基的外套早已穿破,鞋也坏了。母亲没有钱替他买这些东西,他只能穿了母亲的皮鞋和外祖母的上衣改做的外套到学校里去。 同学们起初都嘲笑高尔基,可是他好学不倦的精神使大家很感动,不久大家就和他做了朋友。 只有神父嫌他贫穷,不喜欢他,因为他没有新旧约圣经,硬逼着他去买这本书,才准他上学。 高尔基回家找不到母亲,却找到了母亲的一块钱,就拿着这一块钱跑到市场上买了两本安徒生童话,一本圣经,一棒香肠和三棒白面包。高尔基 不肯一个人享受这些东西,他邀请了六七个同学到家里来,把面包和香肠分给大家吃,然后开始念起童话夜莺来。 大家正听得高兴,吃的有味的时候,高尔基的母亲突然回来了。他知道高尔基用了他的一块钱,就气愤的拿起一把小铲。 山下面租了两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住着, 一点力气也没有。高尔基每次回去总是帮着他做许多杂事。继父麦津旺夫也变得越来越冷酷了,他很少和母亲讲话,也不大理会高尔基。他整天在赌窟里鬼混,每天总要赌到深更半夜才回家。 继父赌输了钱,就拿母亲出气,恶毒的辱骂母亲。高尔基看到母亲整天咳嗽,身体一天比一天瘦,一天比一天衰落。 一天傍晚,高尔基到厨房去吃晚饭,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见母亲悲惨的叫了一声,接着就听见哗啦一声响。高尔基立刻冲进屋子里,他看见母亲跌倒在地上,再尖声惊 笑着。继父正用长筒皮靴凶狠的踢着母亲,高尔基全身的血沸腾起来,他的眼睛仿佛要冒出火焰,他愤怒的从餐桌上拿起一把相应的小刀,向继父冲过去。 高尔基拿了刀子,用尽平生力气朝着继父的斜下刺去。就在这一刹那间,跌倒在地上的母亲一把将继父推开了, 刀子在继父的外衣上刺了个窟窿。继父吃了一惊,紧捂着他的邪像,急冲冲的从屋子里逃了出去。 母亲抱着高尔基哭泣着,要求他不要这样对待继父,可是高尔基坚决表示,要是继父下次再敢这样野蛮的打他,他一定要和继父 拼命。母亲变得更加衰弱了,整天剧烈的咳嗽,连走路也要高尔基扶着。不久,他终于病倒了。 同时,继父也变得更暴躁更冷酷了,整天绷着一张脸,动不动就发脾气。他输光了手头的一点钱,就把家里可以抵钱的东西拿去当读本。 最后,继父由于负债太多无法偿还,索性逃走了事。母亲为了生活,只得勉强撑起有病的身体,带了孩子回到外祖父家。 母亲整天躺在床上呻吟着,小弟弟也生着病。外祖母在城里一个商人的家里缝衣服,贴补家庭生活。高尔基城 一个盲人,要服侍母亲,又要料理家事。不久,母亲病死了,他被埋葬在小山附近的坟地里。这一天,高尔基和外祖母都哭的很伤心。外祖父一面低着头在坟墓旁走来走去,一面在胸口划十字。 母亲下葬之后,外祖父告诉高尔基,自己老了,钱也花的差不多了,高尔基一天天大了,不能。